医疗界的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与大多数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有所不同，医生每天工作开始于8点。8点整，医生们会开始做的一件事是交班。这天早上，主任突然提到一个有趣话题——“墨菲定律”。

“墨菲定律”，我并不陌生。大意是说，凡事只要可能出错，那就一定会出错。换言之，如果坏事可能发生，即使可能性很小，也总会发生，并造成最大破坏力。

有个形象的说法是，一块蛋糕若是不慎落地，总是奶油的那一面着地。

“墨菲定律”的源起，是美国空军一位叫做爱德华·墨菲的工程师。据说，在发现测试人员将某传感器经常接错后，墨菲的抱怨声里便出现了“墨菲定律”的雏形，“但凡有两种方法，哪种会出麻烦，他就会选哪种。”后来，他的上司约翰·斯塔普觉得墨菲说的很在理，于是便有了“墨菲定律”的称法。最初，“墨菲定律”出现在航空出版物里，后成为流行文化用语，被誉为20世纪西方文化最杰出的三大发现之一。

动车追尾、地铁追尾背后，站着一个叫做“墨菲定律”的魔鬼。这并不难以理解！可是，这与医疗界有什么关系呢？“台湾5 名患者被误移植艾滋病患者器官”的新闻，听上去不可思议，却真的发生了；“宝钢医院火灾致全麻病人死亡”的新闻，听上去匪夷所思，却真的发生了；某些医院发生的患者开错刀、手术部位左右颠倒的事件，听上去耸人听闻，却真的发生了。

在手术室，我曾听到一个真实的故事。有时，手术医生会喊，“来点水”。大家都明白，手术台上最重要的是无菌原则，医生要的水自然是无菌蒸馏水。

大家也会将此作为常识，无需过分强调。偏偏有一天，医生喊“来点水”时，护士小姐走出手术室，接了半脸盆自来水这些案例，都有“墨菲定律”的影子。既然“墨菲定律”认为，凡事只要有可能出错，那就一定会出错。

医疗界如何看待呢？一般的，人们最容易产生两种情绪。其一，消极对待——差错难免，无能为力，将其视作借口；其二，积极预防——严阵以待，时刻警惕，将其看作警钟。

上文所及，并非是对医疗界揭丑式自曝，而是说明人性天然存在着容易犯错的因素。从宏观而论，大量具备专业技术能力与资格的人员，医疗场所环境充满着各色现代科技设备，他们为病人开膛破肚，开药输液若用数字来衡量现代医学，那便是1.3万个疾病诊断名称、6000余种药物、4000多种操作，再加上愈发先进的医疗设备。再聪慧的医生，也难以掌握全部。在繁重的工作压力下，谁能保证百分百的工作高效性与准确性？现代医学的繁复性、分类专科化，也是“墨菲定律”潜藏的一大因素。

在医疗界发生的每一次医疗差错或事故，都是启鉴他人的最佳案例。2011年上海“宝钢医院火灾致全麻病人死亡”事件，给医疗界带来很多启示。他山之石，可以攻错。这话的意思是，借助外力，改己缺失。

例如，我所供职的医院，在此事件发生次日，就迅速开展安全检查，尤其是手术室防火安全设施检查。护士小姐更是集体上课培训，熟悉并演练失火时防控流程。

此外，每个手术室房间的简易呼吸气囊，再次核查点数。

插句题外话，此后每天早上八点，我都会看见一名工程师开始巡视手术间，目标正是呼吸气囊。如若发现哪个房间没有它，领导就要找他谈话了。

（《薄三郎：医疗界的“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医学界杂志第1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