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ancet】“浪漫的”肺结核

Dumitriu的许多作品均源于结核病医学知识的不断变化，如起初人们对病因和传播途径的无知，患者治疗时的失败经历，20世纪中叶抗生素治疗的发展，乃至目前使用的全基因组测序研究。

结核发展史上一项里程碑性的进展，是Robert Koch于1882年3月24日在柏林分离并鉴定了结核分枝杆菌。但人们却用了更长的时间才认识到细菌是如何传播的。因为患者将从肺部咳出痰吐了出来，所以室内灰尘曾受到错误的牵连。1902年的英国国家肺病预防协会曾建议“房间、走廊、楼梯必须保持无灰尘”。

展览中还包括了Dumitriu的一个拼贴画作品。“哪里有灰尘，哪里就有危险。不要向有灰尘的地方疾奔，不要搅动它。使用潮湿的抹布，扫地时使用大量的茶叶或湿锯末。用过的抹布要沸煮，用过的茶叶和木屑要烧掉”。这些想法成为了“哪里有灰尘，那里就有危险（2014）”的创作灵感。

该作品是安在墙壁上的一个小型毡制肺，由羊毛和包含了灭活结核分枝杆菌DNA的灰尘手工制作而成。表面的深色粘线用以表明疾病进展和治疗的阶段。

肺结核的历史反映与现代研究被巧妙的结合在Dumitriu的作品“蓝色亨利（2014）”中，这是一个钴蓝色的痰瓶。Peter Dettweiler医生是一个肺结核病人，他设计了一款被称为“蓝色亨利”的痰瓶，并被用作“衣袋内的咳嗽瓶”。患者可直接把痰从瓶口吐进瓶内，痰瓶顶部有一个弹簧支撑的金属盖，一个内部漏斗，可防止痰液溢出。旋开底座上的螺旋盖可对痰瓶进行清洗。

痰瓶在Thomas Mann的小说《魔山》（1924） 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故事背景是瑞士的一个疗养院，在一位男士借口从餐桌上离开后，一位女士评论说：“可怜的人，他很快就要咽气了，却还不得不出去与“蓝色亨利”相会。”

最近发布的一项研究报告应用全基因组测序对结核病传播方法进行了比较。Dumitriu通过对痰瓶进行再加工，使该研究的数据得以具体化，并成为其作品。英国布赖顿皇家苏塞克斯郡医院微生物学和传染病顾问John Paul博士与Dumitriu已经合作了8年，他对这件作品解释道：“蓝色亨利盖子上雕刻的结核聚类分析图，可以显示所谓超级传播者出现的可能性。”Paul博士也是英国临床研究协会现代医学微生物学项目的合作者。他表示聚类分析图方法现已扩展到包括抗菌药物耐药性在内的研究中。现代医学微生物学中心目前正在进行一项前瞻性试验，旨在调查该方法的效果。一旦证明其有效性，英国公共卫生机构将在国家层面组织开展实施。

还有一个有趣的作品称作“休息、休息、再休息！（2014）”。这是一个医院病床和三折屏风的小模型，用以暗示在20世纪40年代有效的链霉素治疗出现之前，肺结核的医疗管理方案主要集中于增强病人的免疫力上：卧床休息、规律饮食、呼吸新鲜空气。将感染患者转移出稠密的人群，也可减少疾病传播。展览还包括其他一些组合艺术品，如公共卫生宣传材料、报纸上权威性不高的文章、制造商的广告等。但最令人感动的还是那些结合了结核病患者经历的作品。展览的最后部分，是拷贝伯明翰中心医院旧底片制作而成的一段35mm的幻灯片投影，提供了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肺结核诊断与治疗的生动记录。七个身后有粉笔标记的裸胸男孩斜倚在阳光下的藤椅上，两侧各有一个护士，显示了“日光浴治疗的男孩们”。另一张照片显示了一个疑似与受感染的父母有接触的年轻女孩正在拍胸片。

肺结核是全球健康的重大问题。Dumitriu凭借感人的激情和才智，用自己的作品提高了公众对于该病的感悟与了解。同时，结核医疗史与文化史的结合，给许多个人和家庭的历史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这也诠释了人类为何会对这一疾病保持经久不衰的创作激情。